第六十一章 辛酸时,只想有个依靠-《跨光年的救赎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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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搅着夜色,两人还没走几步路,毅达就死猪一样栽人身上,说头晕得厉害,走不动了。杜就像照顾孩子一样搀扶他,觉得没道理,“你才喝了多少啊,没喝多少吧,我酒量差都没栽呢”,他不吭声,晕乎乎把头斜在人肩上,“小刺猬”发型扎得杜笙哲脖子痒痒。无奈,只得找个路边公椅让他暂时缓缓。

    都二十七八的人了,真不让人省心。

    坐下来没一小会儿,那人一直倚他肩上,鼻息声均匀,像是睡过去了。他忙晃晃周,“别睡,会着凉的”。“没……”毅达小醉后的声线慵懒软糯,“老哲,你唱歌一直好听,给我唱首吧。”

    他愣一下,嘴角不禁上扬。“哦,让我唱什么。”

    “……周华健的《朋友》吧。”

    “不会。”他玩笑着。

    那人抡起拳,碰了一下杜笙哲的脸。

    他清清嗓子,曲调悠缓地唱。面前的路,再往前更开阔的花色瓷砖地儿依旧人来人往,车来车往,五彩斑斓的小灯眨巴个没完,灯光眨到两人的身上,亲切贴着。

    在他唱到“还有伤,还有痛,还要走,还有我”的时候,一旁的毅达身体突然就轻微抖起来,他还以为这人在笑他唱得咋咋咋,就佝下头去看。

    这个青年流泪了,满脸都是。

    不是,这为什么。杜笙哲吓一跳——从初中一路过来,多大的难事他都能扛,就算所有人都哭了,他也不会哭。

    杜伸手给人抹一下泪水,掏出小包纸抽一张递过去,他不接,手扶着额头,又哭又笑。杜摊开纸给人擦脸,一手轻拍人背,想,这就是钢铁外壳下的脆弱吗。大概人人都有。

    十分钟之久,毅达情绪平稳下来,整个上身倒靠在椅背上,头自然仰着,微光擦亮他侧脸,闭上的眼睛轻微泛红。

    他挪近,用身体拨动一下那人:“哎我的哥,这是分手了?”——杜笙哲不想把气氛搞得太严肃。

    “没……”周缓缓地。

    “被别人甩了?”

    “没。”

    “你把别人甩了,后悔了?”

    对方没往下搭理,许久才“唉”地一声,坐了正说起近来工作上接连遭遇的不顺跟家里催婚一事。杜就想起母亲那些话,他没资格开导叫人看开,道些顺其自然的道理安慰,只是这么一个从来不屑于生活琐事的人突然痛哭,让他的心还是被一双手拧紧了。

    周说,工作上的什么事,压力再大,他只是铁着个脸,逼一逼自己,就算过去了;感情乃至婚姻之事是没法逼的,逼出来的婚姻只是一个形式,谈不上是婚姻。“结婚结婚结狗屁,老子还想多玩儿几年。”说这句话周毅达猛地就把声调抬高了,又降下去,“要娶了个不喜欢的人,生个孩子,我觉得这对谁都不负责。”

    杜问,要哪天有缘碰到情投意合的了呢。

    他固执地一抬头:“那也不结。”又说,当代婚姻反映的是现实,又不是给你反映一个圆满的童话故事。

    这么一嚷嚷,酒也醒了,周毅达站起来活着身子,双臂向上伸着,慢慢分开,带着腰使劲儿后压,像要奋力扯碎那道无形枷锁。他一扭头,对坐着的那人说句谢谢,杜笑了一下,表示没做什么。他说,“你倾听了我。”

    把人送回家的时候不过九点,杜进门坐了会儿,毅达过来神秘兮兮问起恋情,说跟你认识十多年了,真从没见你“官宣”这方面啊,只知道高中那会儿闫淑婷追你的事闹得沸沸扬扬,不过也只是小姑娘的单相思。

    他忍不住:“是不是其实你已经恋爱多年,一直对所有人藏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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