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卷:救赎路与指路人 第五十三章 负面发酵-《跨光年的救赎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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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咨询师终止了这一环节的问话。

    很心疼,她们不愿看到尚未踏上社会的年轻孩子,去扒开在往事中已经结痂的伤口——却也无奈这么做——心理咨询与疏导中,须让人剥开他自己的痛苦,将之展示,别人才能判断出这个人缺少什么,需要什么。

    看着单子,咨询师再次拿起笔。

    “报告单上的家庭状况写的‘单亲家庭’,父母关系是‘离异’,我想你这个病的产生大多离不开原生家庭……能尽量回忆下,从小到大,有哪些给你造成巨大心理伤害的事吗?”

    去年做这咨询,童小琪讲“原生家庭”环节的时候,只是没头没脑地诉说着,想到什么说什么,零零碎碎。大脑神经很快就被那些回忆麻痹,然后哭,有没有说出所需的重点,她不知道。

    那之后她回去冷静下来,在脑中细细整理了那些往事。

    “我只向您说一件对我造成特大影响的事,可以吗?”女孩儿说,其他的事在这件事的比较下都显得不足一提。

    咨询师和蔼笑着,点点头,双眼微眯。

    “大概我五、六岁的时候父母就离异了,当时法院将我判给母亲,往后一直跟着母亲、外婆她们生活。”

    作为一名留守儿童、独生女,小琪是孤独的,母亲在外地工作,独自挣钱养家,她又能够理解这种无奈和辛酸。

    从她开始记事起,到小学,到初中,要是考试成绩不理想、犯一些错或因叛逆而犟嘴,外婆都会拿父母离异的事说教女孩儿,说她那个窝囊的老爸如何如何,说她对不起辛苦打工的妈妈。

    小琪心疼过母亲,觉得,“爸怎么是这种人”,从自己的潜意识中,渐渐为父亲贴上“坏人”的标签。

    再大一点,女孩儿高考毕业的那年暑假,随母亲去外地。

    母亲觉得女儿基本成人,心理承受力较强,当着自己发小的面,将丈夫多年以来的“罪行”一一列举,像插在她心口上的刀,一寸一寸地,剜出她的脆弱。

    “我开始怨恨爸爸。”小琪呆呆地,“带着父母离异的伤痛和这份恨意,两股力量,我常常被夹击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。”

    对方的心随女孩儿的讲述一起,一落。

    “有把这些事和自己的真实想法去跟妈妈沟通过吗?”

    “我跟她在这方面没什么好沟通的,我妈妈大部分的沟通就是‘骂’。”她说。

    气氛被掐住了几秒。

    “……我没有相同的经历,但听了这些事,我都感到十分悲痛。”咨询师指出,要让父母都坐下来静静听孩子的所讲,才可能会理解孩子,理解他们承受了什么。

    她笑。

    *

    离开咨询室,小琪不经意间抬头看,紧挨着心理咨询室的房间是“情绪宣泄室”,牌子上写着。

    好奇进去,推开门就吓了她一跳,房间太小了,首先夺人眼球的是大物体——几个一米八的假人靠墙而立,都是男性,身上套着较老款式的卫衣,手一拍,细细的灰扬了出来。一旁堆放着杂物。

    假人的五官不同于服装店的“模特”那样英俊立体,像是用某种材质的笔被人画上去的,呆板,死气,看久了还有几分瘆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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