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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深海依旧。

    但原本内心再无任何波动，再无任何起伏，淡漠到好似不属人间的顾修，此刻正在奋力向前挣扎游动。

    之前如何坠入深海的，顾修其实已经想不起来了。

    但他却依旧记得，在那深海中沉沦的时候，他看到的一幅又一幅画卷，更感觉到自己放弃一切的那种心境，好似在一刹那之间，他变成了一个不应该有任何七情六欲的物品。

    是的。

    物品，不是人！

    他似乎本就不应该有感情存在，他的出现到结束，似乎都只是为了完成别人的目的。

    仅此而已。

    那种没有期待，没有好奇，没有痛苦，同样没有不甘的感觉，无法抵抗，甚至若不是关键时刻，楚洵的声音将他唤醒，让他内心生出疑惑，生出念头的话。

    现在的他。

    可能已经成为了陷入深海之中微不足道的一滩烂泥。

    抬头看了看深海上空的那柄闪闪发光的利剑，顾修心中生出无穷困惑。

    自己方才到底是怎么回事？

    还有这样的一片浩瀚大海，为何会出现在自己内心之中？

    更重要的是……

    “那道声音，到底来自哪里？”

    顾修喃喃，面色有些难看。

    他自以为对自己的身体有着绝对的掌控权，哪怕楚洵自以为控制了这具身体的时候，一切都始终未曾脱离顾修的掌控，可偏偏那道声音带来的力量，却让顾修甚至有一种难以抗衡的感觉。

    之前楚洵抢夺身体控制权的时候，就曾对顾修产生了一些影响，但影响并没有那么大，直到那鸿蒙眼带来的引神，那道声音再次出现，并且其中的力量超出之前，竟让顾修心神失守，险些就此意识消散。

    这是超出掌控之事。

    而且……

    在深海中一路向上，顾修依稀还能够看到之前那张画卷的一些画面，虽然已经很模糊，可依旧能够看到一些东西。

    “我身上到底藏了多少秘密？”

    “还有这所谓的身世……”

    顾修喃喃，看向那画卷之中，自己幼年时在山崖上被仙灵鹤庇护的画面，他看的并不是天上的仙灵鹤，也不是远处正在靠近的师祖关怀义，甚至他看的都不是自己。

    相反。

    他看的，是那个自己躺着的那片泥地。

    不知道为什么，看着那片泥地，顾修竟然心中生出了几分亲切感，他说不出来这份亲切感来自哪里。

    但偏偏亲切感又真实存在。

    再往上游了一阵，已经可以依稀看到外面的风景，特别是老剑圣的那柄心剑，更是清晰不已，顾修当下用力一蹬，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出水声，顾修成功冲出了这片险些让他意识消散的深海。

    但爬上岸边一看，顾修忍不住一怔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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